政府应当一视同仁

高法院的门口上方刻着这样一句话：“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法院正在考虑平权法案是否破坏了这句承诺。最高法院的法官最近受理了一起关于同意废除平权法案的案件，而且不久还将对德克萨斯大学的种族偏见的招生政策是否合法作出审判。这两件事看似大相径庭其实体现着同一个简单的问题：政府是否应该一视同仁。

　　包括美国在内，许多国家都在根据不同的标准给社会成员中的特殊种族，少数民族或者其他群体予以援助和帮扶政策，但在政策的细节上，各国却各有各的不同。在一些国家，政府职能在他的职权范围内加以管制，如公共设施的合同和公立大学的招生政策。而在其他一些国家，私人公司也在管制之内，在雇佣职员，签署合约甚至决定股东时，都必须依照平权法案对种族问题负责。但平权法案的效果，从世界各国来看，却大同小异（见标题）。

　　历史的负担

　　许许多多的政策制定都饱含着人们最美好的设想：弥补过去的不公，希望为后人留下一份公正圣洁的遗产。没人能否认这一点，举个两个例子来说，比如身在美国的黑人或曾经被冠以“不可触碰”等级的处于印度的达利人，他们都曾遭受过严重的不公正待遇，并且现在仍承受着种族歧视。而给予这些群体的成员以给多的关注，似乎成为使社会看起来更加公正平等的快速而有效的方法。

　　大多数的这类群体确实得到了很大的改善。社会的发展同样能够使情况得到改善，但例如像在群体中树立一个优秀卓越的角色人物，从而使其民族自信心激增这种成就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但与这样的事情摆在一起时，这其中有多少是平权法案起的作用就很难确定了。而且，我们不可能知道，当移除这种特殊的对待政策时，这个备受照顾的种族会怎样发展。在新加坡，马来人在新加坡并没有受到特殊待遇，而相比于实行特殊政策的邻居马来西亚，他们的财富是马来西亚马来人的三倍。由此可见一斑，平权法案的负面影响已经越来越明显。

　　在美国，即使黑人学生的分数比白人的低，也会被大学录取，鉴于黑人在历史上曾遭受过种族隔离，大学的这种做法听起来似乎情有可原。但一项调查研究表明，在某些美国大学的入门考试中，即使黑人学生的分数比亚裔学生低450分（总分为1600），他们也同样获得录取通知书，这既不能对亚裔学生体现公平，也不会对在校学习的黑人学生起正向的激励作用。Richard Sander 和 Stuart Taylor在他们的《Msmatch》里提供的证据表明，越来越多的因平权法案进入法学院的黑人学生，因不好好准备考试，拿到了测试证书的人正逐渐减少，而且不少人因此辍学。如果这些黑人学生选择了录取分数低一点的学校而不是如此高水平的学府，或许他们能够毕业。

　　尽管平权法案涉及的群体看起来比其他种族贫穷，但对于收益的个体来说却并非如此。一项联邦的合约项目，帮助那些“在社会地位和经济情况处于劣势”的人做生意。尽管他们的富有程度可能是美国家庭平均水平的87倍，但只要他们的肤色是“正确”的，他们依然是“处于劣势”的人。在南非，该国有一个叫做“黑人经济激励”的项目，一位受益人的身价约为六亿七千五百万美元，他同时还是南非执政党非国大的一位副主席。对于那些本身就拥有建筑公司的少数人来说，在对特定的群体成员支付较高费用的同时，却可以让他们获得公共设施的合同，这样是很棒的。但是，对于那些依靠公共服务吃饭的公司来说，这种做法就有失公平了。道理同样适用于公务员的分配。当竞争力不再是裁减工作岗位的原因时，国家会变得越来越缺乏竞争力，在印度利亚官僚机构混过的人够可以佐证。除此之外，面向特殊群体的经济帮扶政策使他们在利益游戏中更容易翻云覆雨。马来西亚人谈到“阿里巴巴”公司，在这类公司里，阿里人（源于一支马来民族）为了获得一份报酬，于是把自己的名字租借给身为中国商人的巴巴 ，巴巴在拿到名字后，再从来政府那里换取合同。

　　尽管这些政策起初都是以优惠少数族群为目的，但是，随着政策的推广，其他的一些大众的诉求也被添加进来。例如，美国联邦政府起初以提供免投标合同的方式向黑人、西班牙裔和原住民开办的公司提供优惠。如今，这项政策至少已惠及33个国家的移民。在印度60%的人口因是表列种姓，部落的族民或者其他下级阶层而可以享有特权。这种政策鼓励以歧视性规则来划分等级，毒害了民主制度。而由此带来的人们的不满与愤怒，已经在印度、卢旺达和斯里兰卡挑起了不少的争端与冲突。而且如果这样的政策一旦通过，就几乎不可能再将其废除。像1949年的印度，当时他们的宪法规定，配额制将在十年内逐步废止，但如今不但没有废止，反而变本加厉，其覆盖面更广了。同样的，美国的此类政策尽管经历了许多风风雨雨，但依然存活了十年之久。

　　各自的特点

　　在德州大学的这个案例中，德州大学坚持认为，偏向黑人的区别对待并不是因为社会对黑人有亏欠，而是因为一个多元化的学校应当提供一个更好的教育环境给所有的学生。这是一个合理的论点，举例来说，一些公司之所以获利匪浅就是因为他们了解其各个层次的客户；再例如，如果足够多的警察能在他们的辖区内同他们的邻居们共享一种文化，其乐融融，那当地的秩序将会长治久安，但是，这种观点却为大多数组织机构所抛弃。在德州大学案中，尽管一所大学可以从多元化的思想中获益，但将思想多元化替换为肤色多元化，这无异于暗示人们说，所有的黑人和所有中国人都在以同一种眼光看世界。这是对人类想象力的一种悲观的看法。

　　大学希望改进他们的选拔机制以在出身社会弱势群体的人海中鉴别出有才能的人，不论他们的肤色是黑色黄色或者白色，也不论其信奉哪个真主，这种做法是值得鼓励的。但是，基于种族理念的招生选拔本来就不是公平的，且缺乏效率。平权法案把社会从一种不公平带向了新的不公平：不仅没有使社会团结，反而使社会更加四分五裂。政府应该直面社会弱势群体来解决问题，而不是围绕种族做文章。如果学校存在问题，就应当进行整改；如果在机会面前出现了障碍，就应当去克服；如果奥巴马的女儿们想要申请上大学，就应当评定她们的学业成绩再决定是否接受，而非依据她们的肤色。

译者：王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