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终于来了”
8月6日上午8时16分,NHK东京总控制台的话务员突然发现:连接广岛的通信线路被完全切断了。20分钟后,东京铁路调度中心的工作人员也发现呼叫广岛无法获得回应。之后的5个小时里,各大报纸驻九州的记者、电台工作人员以及第2总军的幸存者相继确认广岛已经被少数B-29投下的神秘炸弹所摧毁,死伤惨重。7日下午1时,即美国总统杜鲁门发表关于原子弹的声明后不到6个小时,大本营终于通过NHK承认:“昨日,广岛遭少量B-29敌机袭击,死伤相当严重。敌机在空袭中似乎使用了新型炸弹,详细情况目前尚在调查中。”
到这个时候,再也没有人相信东乡茂德的“莫斯科攻略”能奏效了。但陆海军领袖依然在鼓吹“一亿玉碎”、“捍卫国体”,拒绝对盟国服软,8月8日一整天就这样被白白浪费了。不过9日的情节倒是十分紧凑:东京时间零点刚过,佐藤尚武大使突然被一个电话召到了克里姆林宫,苏联外长莫洛托夫冷淡地告诉他:“苏联政府将于8月9日起,与日本处于战争状态。”此时远东的苏军已经涌入满洲,对日本关东军发起了全面进攻。两个小时后,东京方面从旧金山电台插播的国际新闻中获悉了这一消息,铃木首相无奈地表示:“该来的终于来了。”
9日上午10时半,铃木在皇宫内的御文库地下室召开了最高战争指导会议(首相与外务大臣和陆海军领导人的联络会)。这座地下室是在1941年花费200万日元修建的,墙体能抵御1吨重炸弹爆炸的冲击波。首相在会上开门见山地表示:在当前的紧迫形势下,政府已别无选择,唯有无条件接受《波茨坦公告》。但三大主战派陆军大臣阿南、参谋总长梅津美治郎和军令部总长丰田副武七嘴八舌地表示:必须要求盟国承诺“护持”日本的“国体”(即保留天皇制),以及惩处战犯、解除军队武装、占领军进驻等四项条件也要商定出和缓的方式,否则便不能接受。东乡外相则宣称:除“国体护持”为底线立场外,其余问题可暂不讨论,以促成盟军尽快停火、避免更大牺牲。
就在这些无谓的扯皮仍在持续之时,11时02分,第二枚原子弹落到了长崎上空,这给下午召开的内阁会议定下了基调。14时半会议一开始,此前一直没有表态的海军大臣米内光政就宣称:“本土决战”有百害而无一益,应当立即联络美国方面、同意接受公告。阿南则继续吹嘘他那套“将美军诱骗上岸加以围歼”、“先取得一次大捷再同意讲和”的空头方案,和米内发生了冲突。两个人的争吵持续了7个多小时,中间还进行了一轮投票,始终呈现势均力敌的态势。直到晚上10时多,第二轮会议依旧没能达成一致性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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