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战后70年，认清“安倍谈话”本质

　　“村山谈话”被用作挡箭牌

　　在“国会不战决议”受挫之后，社会党人为聊表其“反战精神”犹存的法宝，就只剩下由村山首相在“终战50年”的1995年8月15日发表的“村山谈话”了。

　　令人费解的是，就在“轻量级”首相村山富市在全体内阁成员同意下向亚洲人民发表“道歉”谈话的同一天，自民党强人、“重量级”大臣的桥本龙太郎却伙同其他九名内阁大臣和百余名国会议员，浩浩荡荡地前往靖国神社参拜。

　　对此，不少舆论对“轻量级”首相发表的“村山谈话”，与“重量级”大臣在同一天采取截然不同的言行感到迷惑不解，“两者究竟是在打擂台还是演双簧？”不消说，经过自民党人的这一向“军神”致敬的表态，“村山谈话”的分量与意义已被大打折扣。

　　不过，对于战后以来一直位处挨批的日本外务省来说，“村山谈话”也有其妙用之处，那就是将它作为应对外国人批判日本从未道歉的挡箭牌。

　　为此，就连在任期间五度拜鬼的小泉纯一郎在2005年4月22日出席雅加达举行的万隆会议50周年的大会上，也念念有词，貌似“爱好和平”地重述村山的“反省与道歉”的谈话。

　　同年8月15日，小泉发表战后60年首相谈话，再度诵念村山经。一边美化“军神”，一边表示“反省与道歉”，“小泉谈话”的分量和意义当然要比“村山谈话”更不受到各方面的正面评价。

　　看清安倍文字游戏本质

　　对于“村山谈话”(1995年)、前面提及的“宫泽谈话”(1982年)和承认日本官方参与强制“慰安妇”事件的“河野谈话”(1993年)，日本保守派人士从心底里就不同意。只是迫于海内外舆论的压力和形势，不得不逢场作戏。对此也许说得最清楚的，莫过于2012年卷土重来的鹰派政客安倍晋三。在同年12月众议院大选前夕，时任自民党新总裁的安倍便扬言要推行修宪派兵的路线，并意图否定这三个原来就未受亚洲民众充分认可的“谈话”。

　　不过在上台之后，也许是因为深深感受到邻国强烈不满的反应，安倍政权已经少谈要否定“河野谈话”的话题，而是把重点转为渲染《朝日新闻》对慰安妇问题的“误报”。同样对于“村山谈话”，安倍政权也不再一口予以否定，而是委婉地表示“不会原封不动地继承村山谈话”。

　　与此同时，为了表示慎重和走“民主”程序，当局还煞有介事地成立了一个名为“回顾20世纪、构思21世纪世界秩序与日本角色的有识者恳谈会”，着重探讨“安倍谈话”的内容与基调。

　　不过，熟悉日本“官民协同”体制的人士不难从其诸多官委成员名单中，透析这学术包装背后的“安倍谈话”，早已拟好如下不可或缺的关键词：空洞的“反省”再加上强调“未来志向”的表述。换句话说，“恳谈会”的任务就是如何忠实和有力地推售“修宪内阁”美其名为“积极的和平主义”之货色。

　　明乎此，不看问题的本质，只关注“安倍谈话”的文字游戏(特别是某些词汇之增减)，紧跟着日本媒体刻意放出的试探风球团团转，无疑是上了日本舆论诱导的大当。

　　了解了日本国内70年来政治气候的大变，以及美国近年来“重返亚洲”的新战略，我们再回头阅读半个多世纪以来有良知的日本知识分子不断兴叹“战后！战后！又到了战前”的诸多警世名言，感受良深。值此战后70年的时刻，明辨黑白史实与是非并总结其经验教训，显然具有重大的意义。

　　(文/卓南生 作者为新加坡旅华学者、北京大学客座教授、厦门大学新闻研究所所长、日本京都龙谷大学名誉教授)

责编：许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