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新觀察：當代文學成為中文圖書走出去主力

在筆者撰寫、2014年BIBF上發布的《海外館藏：2014年中國圖書世界影響力報告》中，有一項發現：海外圖書館館藏的中國600家出版社2013年出版（含再版）最有影響力的50種圖書中，中國當代文學上榜的品種為42種，比例已經超過80%以上，成為中文圖書走出去的主力。單就書名來看，排在第1名至第9名的全部是中國當代文學的內容，既有在世界文壇享有大名的純文學作家的佳作，如余華的《第七天》、賈平凹的《帶燈》、蘇童的《黃雀記》、韓少功的《日夜書》，也有國內暢銷書作家六六的《寶貝》、海岩的《長安盜》，還有雙棲作家柴靜的《看見》、金宇澄的《繁花》，以及“80后”作家韓寒的《我所理解的生活》等等。中國當代文學已經成為世界市場中最具競爭力的內容。

近10年間影響最大的中文文學作品

中國文學的世界影響力如何？回答這個問題，第一要關注的是中國文學的中文作品。因為中文既是中華文化的載體，又是中華文化的核心組成部分。以中文為母語創作的文學作品在世界不同國家、地區圖書館的到達率，才是中國文學世界影響力的真正標志。世界圖書館藏數據，是度量中國出版走出去的一把好標尺。

筆者依據OCLC（Online Computer Library Center，Inc ，聯機計算機圖書館中心）的數據，按照收藏圖書館數量在100家以上的標准，檢索出在全世界112個國家和地區、470多種語言、2萬多家圖書館中，影響最大的中文作品（不含港澳台）如下：

收藏圖書館數量最多的是《狼圖騰》154家，其次是莫言的《生死疲勞》146家，再次是余華的《兄弟》143家，隨后是賈平凹的《秦腔》129家，莫言的《檀香刑》127家，賈平凹的《高興》120家，王海?的《中國式離婚》119家，楊志軍的《藏獒》116家，《魯迅小說選》114家，艾米的《山楂樹之戀》112家，余秋雨的《借我一生》108家，韓寒的《1988：我想和這個世界談談》106家，嚴歌苓的《小姨多鶴》102家，王安憶的《遍地梟雄》100家。上面列出的中文作品共有14家，可以說是2000年至2013年的14年間，在世界上傳播范圍最廣、影響力最大的中文作品。這14種圖書除《魯迅小說選》之外均是中國當代文學作品。這是中國文學在世界文壇的基本面貌。中國當代文學在新世紀的10年間，已經成為中國出版走出去的主體，取代了長期以來中國傳統歷史典籍佔據主導地位的格局。

上面數據顯示，中外文學評價標准的合流趨勢明顯。歐美文壇長期以來按照自己的標准選擇和評價中國當代文學。但進入上表中的中國當代作家名單中，差不多都是在國內文壇成名較早並且獲得眾多文學獎項的作家。如賈平凹、王安憶均獲得過茅盾文學獎。他們的國內知名度影響了海外圖書館的收藏。這表明國內文壇開始影響和改變世界圖書市場對中國當代文學的評判標准，意味著中國當代文學的世界話語權在逐步增強。

還有一些作者此前默默無聞，但因為作品在國內突然暢銷而帶動了海外的市場，由此獲得了世界圖書館系統的認可。其中最為典型的是《狼圖騰》。

據筆者研究發現，美國有116家圖書館收藏了《狼圖騰》，分布在美國29個州。歐美社會的圖書館系統高度發達，以美國為例，其公共圖書館、社區圖書館系統遍及全美每個社區，5公裡設置一個。因此一本中國文學作品能夠進入歐美圖書館系統，就等於進入了西方社會。歐美社會的普通讀者，正通過文學作品了解迅速發展的當代中國社會。

2014年暑期，筆者用一個月時間，親身實地調研了美國23家圖書館。在芝加哥中國城圖書館，不僅親眼看到了《狼圖騰》、《鬼吹燈》等中文圖書赫然在書架上，還從陳思館長那裡獲悉，在全芝加哥77個公共圖書館中，她所負責的中國城圖書館，連續22年在圖書流轉率、工作量排名上為第一位。周邊的意大利社區、黑人社區要想看中文圖書，也都通過發達的館際互借系統來中國城借閱中文圖書。因此過去專為華裔居民服務的中國城圖書館，目前已經成為在北美展示中國圖書的一個“窗口”。

青春文學開始進入圖書館系統

《海外館藏：2014年中國圖書世界影響力報告》顯示，一些青春文學、網絡文學等作品，也開始進入一貫嚴格考核出版社品牌、作者與圖書文化價值的世界圖書館系統。湖南文藝出版社在2013年拔得頭籌，有6種圖書上榜。這6種圖書分別是《長相思》（桐華著，列第11名）、《謝謝你離開我》（張小嫻著，列第21名）、《懦者》（梁曉聲著，列第21名）、《婚久必昏》（曉月著，列第21名）、《長相思·訴衷情》（桐華著，列第22名）、《從你的全世界路過：讓所有人心動的故事》（張嘉佳著，列第22 名），除了梁曉聲是已成名的純文學作家外，其余的5部作品都是“80后”作家的青春文學作品。

在中國社會的快速發展過程中，形成了極具特色的中國當代文學，既有傳統的純文學，也有類型文學、網絡文學、青春文學等文學新形態。特別是在類型文學方面，科幻小說、歷史演繹、驚悚懸疑類、奇幻推理等文學作品層出不窮，有些圖書銷售動輒以百萬冊計算。在專業創作的文學作者之外，還有一個龐大的業余創作者群體，在互聯網這樣具有無限可能的空間裡，他們直面讀者，盡情發揮著自己的文學天才。此次大量青春文學作品進入世界圖書館系統，標志著世界各地讀者通過文學圖書了解豐富多樣的當代中國社會的廣度。

中國文學圖書在世界圖書館系統發生的變化，是在中國國家綜合實力日益增強的時代背景下，中國文學走向世界的真實脈動。以中國當代文學為代表的中文圖書在歐美傳播范圍、傳播層次上正在悄悄發生著一場革命性的變化。人類的文明就是書籍的文明。當一本中國圖書能夠翻過高山、越過河流、坐著火車、乘著輪船走進各個國家圖書館的時候，也是中國文學閃耀光芒的時候！（何明星）

(責編：趙雪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