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樣心態在加沙
但是,加沙人對武力的興趣卻不是一兩次西岸之行就能改變的。加沙是哈馬斯的大本營,有很多年武裝斗爭的歷史﹔與約旦河西岸不同的是,加沙人還有武器。
西岸被嚴密封鎖,不光以色列還有巴安全機構雙重監管,“早上買把手槍,晚上以色列士兵就來把你抓走了”。但加沙,有很多的走私地道,還有哈馬斯親自經營的官方地道,武器在源源不斷地流入。
另外,加沙還是個各種軍事派別林立的地方,“卡桑旅”、“聖城旅”……到底有多少武裝組織,大大小小很難統計,“幾乎每個家族都有自己的武裝”有加沙人夸張地說。
在大街上,你經常可以看到一身黑衣、端著沖鋒槍的武裝人員,或者蒙著面夜裡參加訓練的武裝人員靜悄悄地在走路。
另外,在加沙,參與反抗仍舊得到鼓勵,一旦成為烈士就會給家族帶來榮耀。他們會自豪地把死者的遺像挂在自己街區的入口,哪個家族或組織犧牲的人多,他們在加沙腰杆就硬。在加沙,你可以到處看到林立的遺像,他們或挂在建筑物的牆壁上,或在馬路中間,上面的臉龐有的年輕、有的年長,有的還是孩子。
而對於那些為了斗爭在以色列監獄蹲了很多年的人,則是加沙姑娘青睞的結婚對象。通過多次換俘協議被釋放的那些人,經常會被姑娘們一搶而空。
這就是加沙。
但是,這種“崇武”也影響了他們的生活,以色列的封鎖使他們經常物資短缺,而轟炸經常造成他們房屋受損,或者是失去家人,但至少在和我交談時,他們卻沒有怨言。
“這就是抵抗。”他們會說。
在轟炸的時候,加沙人就蟄伏在家裡,轟炸一停,趕緊出來補充物資。而沖突一結束,就像沒事人兒一樣出來照常生活。好像一切都沒發生。
但即使這樣,許多加沙人不願意在這種狀態下生活下去。30歲的公務員侯賽因雖然已結婚生子,他說他在加沙看不到自己的前途。當聽說,在澳大利亞,隻要找個當地女孩辦個假結婚,就能拿到居住身份。他義無反顧地拋下妻兒去碰運氣了。
妻子剛剛懷孕的納薩爾憂心忡忡,28歲的他是個記者,他說不想讓即將出生的孩子繼續經歷戰亂,他想給孩子一個更好的前途。雖然很難,但他希望能把妻子送到歐洲一個國家去生產,然后想辦法拿到當地的國籍。
40多歲的埃伊曼在加沙和以色列邊境的埃雷茲檢查站工作。他跟我打聽:“如果我娶個中國老婆,能否拿到中國國籍?我想離開加沙。”他皺著眉頭,一臉認真。
我說我無能為力,但他千叮嚀萬囑咐:“千萬記著這件事兒!”(呂迎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