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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习近平点名的梁晓声,笔下知青什么样?

2015-04-03 09:45:57来源:国家人文历史 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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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与现实的碰撞

我八岁上学,初中毕业的时候就已经十七八岁,下乡的时候虚岁十九了。我原以为,对于“文革”我的同代人跟我的看法是完全一样的,是在“文革”期间开始反思,至少在林彪事件时就开始反思了,后来发现不然。

在下乡之前,我就和我的班主任老师孙桂珍在她家里面讨论过,这场运动是公正的吗?是人道的吗?我的老师和我差不了几岁,教我们的时候只有24岁,我曾经是她非常关心的一个学生。她是那个年代,唯一能和我讨论这些问题的人。

我之所以有这些认识,是因为我早在小学五六年级,就已经把我家旁边的小人书铺里所有书都读过了。上初中,我就开始读一些名著,包括中国的古典名著、革命文学,再后来就开始读西方文学。读完我们的,再进入西方文学,雨果、托尔斯泰等,我就发现完全不一样,他们把人道主义摆的位置极高,我一下子被洗脑了。下乡之前,我已经开始读卢梭、伏尔泰、孟德斯鸠。我之所以能在“文革”期间看到这些书,还是要感谢那个收废品的邻居,常常收回来一堆堆旧书。现在想想,如果没有下乡插队的机会,我可能会在那场运动中走向反面。

插队之后,有收入了,心里相对安定一些。而且我当时就觉得,这场运动不会持久。我读过一段话,印象特别深。雨果在《九三年》中写道:“在绝对正确的革命之上,还有绝对正确的人道主义。”看过《战争与和平》之后,我觉得这些作品中的描写与我所处的这场运动是截然相反的。我们这里说的都是:“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革命就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我更容易接受那些西方文学作品中的思想,而不是这场运动所宣扬的。

1973年初,我从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总司令部所在地佳木斯回到我们一师一团。我是到兵团总部去参加文学创作学习班。我是团宣传股报道员,兵团业余文学创作员。回到团部刚几天,政治部主任带我到木材加工厂“蹲点”,总结“政治思想工作”经验。木材加工厂是团后勤处直属连队,离团机关区只有五六分钟的路。

木材加工厂有一个鹤岗知青,抬大木时摔断了腿,被送到师部医院住院。腿好后,他想探一次家,领导没批准,私自回了鹤岗。他母亲给连队领导写了封信,其中一些话带有质问的语气。这封信使领队领导极其愤怒,鹤岗知青回到连队当天,团支部召开会议,对他进行批评教育,并讨论对他的处分。“讨论”不过是一种形式,连队领导已找过团员骨干谈话,处分已在他回连队之前就确定了——开除团籍。

我以团政治部工作组成员之一的身份,参加了这次基层连队的团组织特殊会议。那鹤岗知青痛哭流涕、低头认错,团支部书记宣布给予他的处分,连长指导员谈过话的团员骨干同时举手,其他团员还犹豫不决的时候,我忍耐不住了。当我对什么事情不赞同的时候,我的言词往往尖酸刻薄。我说:连队干部的这种做法,应该被列为破坏团组织原则的做法,是不光明正大的,也是对每个团员意志施加的压力,更不利于一个基层连队的政治思想工作。

这件事使政治部主任对我没有半点好印象。不久,团机关开始“精简机构”。政治部所属干部、组织、宣传三个股精简的结果是二十二分之一。我是一。

我那时年少气盛。一种对政治部主任,对木材加工厂连队和指导员的挑战情绪,促使我要求去木材加工厂。我永远感激当年木材加工厂抬木班的知青伙伴们。他们认为我是被“贬”到木材加工厂的,他们觉得有义务爱护我。

责编:许兰

关键词:梁晓声,习近平,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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