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多海灣戰爭老兵患怪症 疑與線粒體異常有關

海外網3月30日訊 美國新聞周刊網站3月29日發表了題為《對於患上海灣戰爭疾病的士兵而言，他們的細胞可能發生了神秘變化》的文章。文章稱，第一次海灣戰爭中的很多老兵都受到了諸多奇怪病症的折磨﹔醫生發現，這或許與他們的線粒體功能障礙有關。

全文摘編如下：

當他還是一個孩子的時候，亞當·薩奇（Adam Such）就知道，他長大后想成為一名軍人。1989年從西點軍校畢業之后，他正式開始了自己的從軍生涯。在從軍過程中，他有17年都在執行特殊任務。薩奇說，他發現自己對這些任務“很有激情”。薩奇參加了第一次海灣戰爭、2003年伊拉克戰爭，以及其他地區發生的戰爭。2004年在伊拉克的費盧杰（Fallujah），他的直升機被擊落了，薩奇本人則遭受了嚴重的背傷。

但是，在他參加完第一次海灣戰爭之后的那些年，薩奇逐漸開始意識到，自己的健康狀況似乎出了問題。他回憶說，“在90年代中期，我十分確定地意識到，自己的毅力、注意力和集中精神的能力都出現了嚴重的下降﹔最糟糕的就是現在所謂的纖維性肌痛……因為它無處不在。”他的症狀還包括關節痛。但是，薩奇說，他是一名典型的軍人：忍耐痛苦，不會去尋找“外部原因”來解釋自己的問題。他曾經認為自己的疲勞感無甚大礙，隻不過是“后期部署產生的疲勞”——僅僅是身體承受過多壓力所導致的結果——但是現在，薩奇更清楚地了解了自己的問題：最終，他被診斷為患有“海灣戰爭疾病”（Gulf War Illness）。

“海灣戰爭疾病”曾經被稱為“海灣戰爭綜合症”（Gulf War Syndrome）﹔現在，它已經是一種被美國退伍軍人管理局（Veterans Administration）認可的病症。但是，它依然是一種復雜的疾病。海灣戰爭疾病可以表現為一系列似乎毫無聯系的症狀，比如頭痛、胃腸問題、疼痛、疲勞等——而且它的發作時間可以持續很多年。波士頓大學公共健康學院的教授羅伯塔·懷特（Roberta White）表示，這是一種“錯綜復雜的疾病”，因為人們尚未明確知曉其根本的生物進程。

超過70萬名士兵參加了海灣戰爭。據美國國防部估計，患上海灣戰爭疾病的老兵或許“高達20萬人”。該疾病的治療非常困難，而且並非所有的老兵都表現出相同的症狀或症候群，而且他們對治療的反應也不盡相同。

此外，由誰來承擔責任也難以確定。患上海灣戰爭疾病的病例是受到了哪種具體物質的影響？這幾乎是無法確定的。但是，很多老兵都回憶說，他們在海灣地區執行任務時發現了一些有問題的東西。梅麗莎·福賽思（Melissa Forsythe）便是一名海灣戰爭老兵。她在退休時擔任陸軍上校，現在是美國國防部海灣戰爭疾病研究項目的負責人。福賽思回憶起了燃燒的油井。她對《新聞周刊》表示，“你的嘴裡可以感覺到這種味道。如果你擤鼻涕，你會發現鼻涕是黑色的。” 福賽思認識的另外一名老兵曾經在伊拉克服役。這名老兵在伊拉克地下掩體中執行任務時，他發現了一種特殊的氣味：“就像天竺葵和洋蔥的味道。” 福賽思說，這或許是芥子氣和其他神經性毒劑發散出的氣味。

另外一名老兵名為安迪·貝爾迪（Andy Berdy）。他在戰爭中曾經指揮著一個營隊，退休時是陸軍上校。貝爾迪說，自從退役之后，他“總是感覺很疲勞”，而且有時候還會經歷“短暫性眼前昏黑”。至於引起疾病的原因，貝爾迪表示，“當我們執行‘沙漠風暴’行動時，發生了一些情況”。他回憶說，自己曾經吃過一粒特殊的防神經性毒劑藥片（在執行任務過程中，他們接到了停止服用該藥片的緊急通知）。貝爾迪還回憶說，自己曾經在幼發拉底河附近的地下狐狸洞裡待了好幾周，當時他的身體接觸到了很多農用化學品。

一名醫師認為，她已經從這些患病老兵的細胞中找到了重要線索。碧翠絲·戈洛姆（Beatrice Golomb）是加利福尼亞大學聖地亞哥醫學院的醫師和研究人員。她懷疑，這種疾病可能與人體細胞中的線粒體有關。

你或許記得，高中生物課上學過線粒體的相關知識：它們是人體生產能量的渠道。戈洛姆表示，海灣戰爭疾病的一些“典型症狀”（比如疲勞）與患有線粒體紊亂的病人的症狀非常吻合。線粒體功能障礙患者容易感到疲勞，不能進行正常鍛煉，同時還有胃腸問題甚至是認知問題——這和海灣戰爭疾病患者很相似。另外還有其他一些因素也讓這兩種疾病具有相似性。

戈洛姆找來了7名患有海灣戰爭疾病的老兵，並找了7名體格相似的健康人作為參照對象。她讓老兵和與之體格相似的健康人兩兩結成一組。為了測量線粒體的功能，戈洛姆聚焦於一種名為磷酸肌酸的物質﹔她把這種物質稱為“后備能量”。患病老兵和健康人同時進行了鍛煉，之后，戈洛姆的團隊對實驗對象的磷酸肌酸恢復水平進行了測量。結果發現，在這7組實驗對象中，有6組出現了相同的情況：患病老兵的磷酸肌酸恢復遠遠落后於參照對象——這顯示出，老兵們或患有線粒體功能障礙。

僅憑這一點並不能証明老兵們的健康問題是由海灣戰爭引起的，因為導致線粒體功能障礙的原因有很多。但是，戈洛姆表示，“我們知道，線粒體功能障礙是由一些種類的化學品導致的，而這些化學品與海灣戰爭疾病存在著最強烈的流行病聯系。”換句話說，她發現的問題與老兵們在20世紀90年代可能呼吸到的、吞咽下的、或者通過其他方式攝入體內的物質有關。不久前，戈洛姆的研究成果剛剛發表在了《公共科學圖書館·綜合》（PLOS One）期刊上。

專家們懷疑，多種有毒物質可能都與海灣戰爭疾病有關——從殺虫劑到炭疽疫苗。但是戈洛姆認為，其中一個可能的罪魁禍首並非來自於敵人的武器，甚至也不是偶然釋放的化學品，而是一種簡稱為PB的藥片。美國陸軍將PB藥片分發給士兵，目的是預防神經性毒劑的侵害。很可能是這種藥片讓老兵們患上海灣戰爭疾病。

貝勒大學（Baylor University）老兵健康研究項目的負責人利·斯蒂爾（Lea Steele）說，戈洛姆的研究規模太小，所以尚不能得出重要結論。“這項研究可能非常重要，如果有較大規模的研究能夠証明戈洛姆團隊的研究結果，那就更是如此了。關於這一疾病非常重要的一點是，人們患病的時間如此之久。我們正在逐步理解這種疾病的形成機制，但是我們尚未確定能夠應用於很多人的有效治療措施。”

2009年，亞當·薩奇以陸軍中校的軍銜退役。他的健康問題是退役的原因之一——當2004年被擊落之后，他需要接受手術治療——另外，他還是一位單身父親。即便是目前的健康狀況不佳，薩奇依然表示，就算再選擇一次，他也不會改變從軍生涯。他說，“我是自願參軍的。即便是重新選擇，我也會不假思索地選擇參軍。”但是，對於那些未能像他這樣得到幫助和支持的老兵，他感到十分同情。“這讓我感覺十分難過。同時這也讓我堅信我們的責任：治療和照顧好那些自願參軍和服役的年輕男女士兵。”

至於如何幫助那些患有海灣戰爭疾病的老兵，戈洛姆表示，基於小型研究的結果，“現在已經有了一些有潛力的治療線索”。她依然在致力於研究治療方案。戈洛姆說，“我認為，將會有一些治療方案肯定能夠”幫助患病的老兵。不過，她也補充說：“徹底治愈該病依然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作者：Rob Verger

編譯：郝偉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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