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画里的文人故事
2016-02-16 08:27:43 环球人物杂志就在那一年,中国与苏联关系日渐紧张。来楚生以极其简练的笔墨,画了一个穿着戏服、威风凛凛的美猴王。美猴王一手撩起袍服,一手抓着头翎的尾梢,一副马上要有大动作的斗士架势。
猿是君子,猴是小人
易元吉开创了猿猴的题材,但长期以来,在文人画领域,猿和猴是分开的,画猿的多,画猴的少。
比较喜欢画猴的,仅有明代的沈铨。他最有名的是一幅《蜂猴图》,寓意“封侯”,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画面上,一只猴子在树上捅马蜂窝,另外两只猴子在树下注视,紧张又有趣。沈铨曾东渡日本3年,对日本画坛影响很大。他的《蜂猴图》因为吉祥喜庆,在民间有许多效仿者。
文人画家喜猿不喜猴的这一习惯,在几位近代画家身上有极致表现。
齐白石曾画过一组十二生肖,其中《桃猴》作于1944年。画中一只猴子手搭凉棚,将一个硕大的桃子搂抱怀中,猴趣十足。单看画面,似乎也幽默、吉祥,其实其中另有深意——当时抗日战争已到末期,齐白石见日寇表面高唱“中日亲善”,侵略行径不改,便画“猴子偷桃”以此讽刺。画上题款写道:既偷走,又回望,必有畏惧,倘是人血所生,必有道义廉耻。八十四岁白石老人画并题廿二字。人们看后为老人担心,怕他为日本人加害,齐白石却说:我八十多岁的人了,看他们对我如何!
画家张大千,终生不喜猴,却有着不解之“猿”。张母生他时,据说在临盆前梦到一长者送给她一个大铜盆,里面蜷伏着一只小黑猿。于是,张大千就有了“黑猿转世”的名号。他21岁赴上海拜师学书法时,老师曾熙根据这个说法,为他取名为“蝯”(蝯为猿的古字)。后来,张大千干脆改名“爰”。
在上世纪30年代初,张大千就画过《仿易元吉槲树双猿图》,直到81岁时又作《攀猿图》,一生中曾画过不少猿画。他曾写道:“我爱画马﹑画猿﹑画犬,因之也爱养马﹑养猿﹑养犬。猿是世界上最有灵性,最有感情,但最怕伤感的动物。猿与猴子是不同的,一般人总是分不清。猴子性淫,难分好歹,你喂猴子的东西它乱咬乱丢,明明吃饱了,也要啃一口来吐掉,接过来再抛掉;猿就不同了,饱了之后就不要,还有小孩子手中的食物猿不会抢,猴子可就会乱来,所以我是喜欢猿而从来不养猴子。”
画画时,张大千喜欢在落款处签一个变了形的“爰”字,酷似一只蜷着身体、拖着尾巴、仰着头的小黑猿。晚年他定居台北摩耶精舍,画案边,总是有一只白面猿。外出时,张大千都要怀抱一猿。
与张大千并称为“南张北溥”的溥心畲,本人就属猴,但也喜欢猿甚于猴。他在其著述《寒玉堂论书画》中,也分析过猿与猴的性格差异:“古人画猿而不画猴者,猴躁而猿静;猴喜残生物,时扰行旅。猿在深山,攀藤饮水,与人无竞;比猿于君子,比猴为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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