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大后受審高官半數當庭懺悔 薄熙來除外

至24日劉鐵男案開庭審理，十八大以來開庭審理的省部級高官已達8人，其他7人分別是吉林省原副省長田學仁、內蒙古自治區原統戰部部長王素毅、山東省原副省長黃勝、廣西政協原副主席李達球、湖南政協原副主席童名謙、原鐵道部部長劉志軍、重慶原市委書記薄熙來。

梳理8名高官的庭審過程，異地審理、網絡直播、自由著裝已成“慣例”。除了薄熙來，多名高官在庭審現場懺悔，甚至痛哭流涕。

網絡直播

社會關注案件多網絡直播

24日下午4時許，各大網站幾乎同時打出了一行字，“15時42分，審判長宣布休庭，此案定期宣判。法警將被告人劉鐵男帶出法庭”。昨日下午，各大網站均推出了“劉鐵男案庭審直播”專題報道，實播了庭審過程。

此前，備受關注的薄熙來案庭審時，也採用了微博直播等網絡直播方式。今年全國兩會，最高法院長周強作報告時也提到，“最高法通過多種媒體直播社會關注案件庭審，濟南中院通過微博全程直播薄熙來案庭審，取得良好效果。”

但並不是所有省部級高官的庭審現場，都採用了網絡直播方式。

如王素毅案，據媒體報道，法院方面並未向媒體披露開庭信息，就連在北京高院指定的北京法院審判信息網上也未發布開庭公告，不過據新華社報道，部分群眾和媒體記者旁聽了此案。

還有劉志軍案，當時大批媒體記者堵在北京市第二中級法院門口，但隻有幾家中央媒體進入了法庭。庭審后，法院召開了通報會，但隻有五分多鐘，而且未設提問環節。

異地審理

劉鐵男打破中央高官在京受審慣例

2001年遼寧“慕馬案”審理，最高法指定南京市、宿遷市和遼寧省撫順市、大連市等7個中級法院同時審理。此后高官職務犯罪案件異地審理，成為慣例。如早年間的雲南省原省長李嘉廷案、黑龍江省政協原主席韓桂芝案、安徽省原副省長王懷忠等，均“跨省審理”。

十八大以來受審的8名省部級高官，除劉志軍外，其余7人均遵循異地審理慣例。如田學仁、童名謙、王素毅都是在京受審﹔黃勝案在江蘇南京審理﹔李達球案在吉林延邊審理。

劉志軍的審理機構則是北京市第二中級法院。此前，中央部門單位的高官，一般都是在京受審，如國家藥監局原局長鄭筱萸、公安部原副部長李紀周等，審判機關都是北京市中院。

但劉鐵男打破了上述規律，24日，劉鐵男案的審理機構是廊坊經濟技術開發區人民法院。

回顧劉鐵男的仕途履歷，其與廊坊沒有任何交集。最高法刑二庭庭長裴顯鼎曾表示，異地審理的目的旨在保証公正審判，“由於職務犯罪分子一般都在一定的重要崗位擔任職務，所以在當地具有各種錯綜復雜的關系，有可能會影響案件公正審判。為了排除當地對司法審判的干擾，人民法院明確了指定異地審判原則。”

便裝出庭

不戴手銬不剃頭符合“無罪推定”

昨日站在審判席的劉鐵男，外表與身居高位時沒有明顯變化，仍戴著透明無框眼鏡，身著黑色夾克，內著深色襯衫，襯衫的第一個紐扣系得緊緊的，面部表情平靜。此前受審的另7名省部級高官，穿著也和劉鐵男相似。

如薄熙來、李達球，都是白襯衫、黑夾克，但白襯衫的領口敞開，沒有像劉鐵男一樣，系緊第一顆紐扣。劉志軍、田學仁也是身穿黑色外套，內著深色T恤。田學仁、薄熙來庭審時都戴著花鏡，庭審過程中，還不時把花鏡或是拿在手中，或是放在審批席上，這些“小動作”，透視出其情緒的起伏變化。

跟上述高官身穿夾克出庭形成對比，早年間受審的高官，則多選擇西裝。如全國人大原副委員長成克杰、原中央政治局委員、上海市委書記陳良宇等。

清華大學法學院教授周光權表示，被告人出庭時穿何種服裝，並無明文規定。依據《刑事訴訟法》的相關規定：“未經人民法院依法判決，對任何人都不得確定有罪。”因此，依據無罪推定原則，被告人受審時的著裝，可以由自己自由選擇，此舉符合無罪推定的要求。

另外，受審高官無人戴手銬、剃頭。至於剃頭，現行法律中也沒有強制規定，早年間一些監獄出於方便管理方面的考慮，採取了剃頭措施，但近年來各地監獄正在陸續取消。據受訪專家介紹，被告人是否戴手銬等刑具，也不是由身份決定，而是取決於是否有暴力傾向。

除了需要起立的環節，庭審過程中，高官們都安靜地坐在被告席上。唯有劉志軍，由於身體病痛，無法落座，選擇全程站立受審。

庭審表現

不少高官拒絕律師辯護

24日庭審結束時，劉鐵男痛哭流涕，最后陳述時說，“我每每看到起訴書，都在反問我自己，這是我嗎？怎麼會到今天？每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這是哪裡呀？我怎麼會墮落成這樣呢？”

相同的一幕，也曾出現在劉志軍案庭審現場。最后陳述時，劉志軍稱“感謝黨的栽培，感謝辦案系統的教育……我放鬆了學習和思想警惕，本來應該為中國夢、為鐵道事業做好自己的貢獻，”講到此處，劉志軍幾度哽咽，聲淚俱下。

庭審中的自辯環節、最后陳述環節，高官們表現各不相同，田學仁、王素毅等像劉志軍、劉鐵男一般，當庭認罪、懺悔，但也有人自辯。

如童名謙雖然認可檢方指控，仍自辯稱，接到賄選舉報之所以未徹查，是想讓收錢的人把錢退了，希望獲得從輕或者減輕處罰。

薄熙來的自辯長達90分鐘，對於檢方指控的受賄等細節，稱“腦中一片空白”、“不知情”、“沒印象”，還聲稱“我是被逼供的，當時神志模糊”。

受訪專家們表示，庭審中的自辯和最后陳述，都是法律賦予被告人的權利，所以一些官員採取了“能辯解就辯解”策略。但即使拒不認罪，隻要証據鏈條足以証明犯罪事實，法院仍會根據証據鏈作出公正判決。

值得注意的是，不少高官拒絕聘請律師，劉志軍也不願自行委托辯護人，北京市法律援助中心指派了律師為其提供辯護﹔童名謙則拒絕了法院提出的為其指定辯護律師的安排，自稱不需要。

十八大后，那些站在被告席上的高官

2013年4月8日 山東省原副省長黃勝，在江蘇省南京市中級人民法院受審。

2013年6月9日 原鐵道部部長、黨組書記劉志軍，在北京市二中院受審。

2013年8月22日 重慶原市委書記薄熙來，在山東省濟南市中級法院受審。

2013年10月10日 吉林省原副省長田學仁，在北京市一中院受審

2014年5月29日 內蒙古黨委原常委統戰部部長王素毅，在北京市一中院受審。

2014年7月24日 湖南省政協原副主席童名謙，在北京市二中院受審。

2014年8月28日 廣西政協原副主席李達球，在吉林省延邊州中級法院受審。

2014年9月24日 國家發改委原副主任劉鐵男，在廊坊經濟技術開發區法院受審。

（本版採寫/新京報首席記者 王姝）

(責編：黃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