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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擊登山客幸存者憶雪山槍響:子彈從耳邊飛過【2】

2013年06月30日10:57來源:中國青年報字號:

摘要:這是11名登山者的噩夢,他們中10個人的鮮血如紅色雪蓮被冰封在雪地上,僅有1人躲過了劃破黑夜的子彈,在雪山的庇護下,等到了黎明。

6月26日,張京川回到昆明,雙手合十感謝媒體。 周明佳攝

跑,一定要跑!

“我被綁時就准備要逃跑,他們在捆我時,我已經做了手腳,確保我能很快掙脫。”有著多年登山經驗和曾經在武警部隊服役的張京川,對捆綁的技巧很熟悉。

槍聲猝然響起,同伴兒在彈雨中紛紛倒地,襲擊者扣動扳機干脆利落,登山者的生命和求生的欲望在一聲聲淒厲的哀號中被一同埋葬。身旁的楊春風也倒下了,當槍聲再次響起,周圍的聲音都被湮沒了,張京川本能地低下頭將身體蜷縮起來,“我感覺子彈從我耳邊飛過。”但事后發現,子彈擦過了他的頭皮,並留下了長達5厘米的傷口。

張京川撿回了一條命。

躲過這發射向他頭部的子彈后,張京川用盡全力“啪”地掙脫了繩索,驀地起身打倒了身旁的一名襲擊者,赤著腳向更濃的夜色中拼命奔去。他選擇“之”字形路線連跑帶側翻地向上風口狂奔,“他們的槍挂在脖子上,隻利於掃射,不利於瞄准。”雖然中彈的概率也不小,但當身后的槍響和腳步聲交錯漸近時,奔跑了約有30米的張京川沖到了懸崖邊,他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我不知道懸崖有多高,但我寧願摔死。”

或許是上天庇佑,張京川落在一個四五十米長的斜坡上,他連滾帶爬地躲到了一塊“冰山”后面,隱約看到幾名襲擊者追到山崖邊四下眺望。直到襲擊者悻悻地轉身離去,他才鬆了一口氣,“我可能暫時安全了。”

這時,一陣刺骨的寒意從腳底傳來,光著腳站在冰面上,單薄的衣褲已在摔滾中被碎石劃破,張京川意識到,如果得不到救援,他活不了多久。於是,他作了一個大膽的決定——爬回營地。

我匍匐過去,不敢有絲毫動靜

“冷不是最重要的,我就想拿電話求救。”雪山的壯闊讓張京川感到危險的同時,也賦予了他勇氣。“那座山太大了,如果我待的時間太長,就根本沒法存活。我要讓外界找到我。”平靜了大概40分鐘后,“我決定用20分鐘回去取電話。”

光腳踩著冰得刺骨的碎石爬上山崖,張京川在濃重的夜色中窺探著營地的情況:營地裡還有微弱的光,同伴兒倒下的地方似乎還有白天共處時歡快的余溫。而在營地的另一端,劊子手們聚集在一起,還沒有離開。

“我幾乎是匍匐過去的,不敢弄出一點動靜。”鑽進自己的帳篷裡,張京川極輕、極慢地套上高山靴,帶著一把冰鎬,向5米外楊春風的帳篷爬去,“我在他帳篷裡用手輕輕地摸索,還好,衛星電話個兒很大,容易辨認。”楊春風和饒劍峰的遺體就在不遠處,張京川曾一度爬到他們附近,期待聽到他們的喘息,但夜風中,隻有張京川細微得僅自己能聽見的呼吸。

“在高處相對安全,上面有我們的人。”拿到電話,張京川選擇向山上逃跑,相對襲擊者,他有更多的高山生存經驗,“他們沒有高山靴,不能在冰面自由動作。”張京川找到一個臨時安身處,在當地時間凌晨1點35分(北京時間凌晨4點35分)和4點51分(北京時間上午7點51分)兩次撥通了給朋友的求救電話,“其他人怕是不行了,趕緊向有關部門說明情況,請求直升機救援”。

“第一通電話他隻讓朋友趕快報警,大家都不清楚他的具體情況,我們都為他捏了一把汗。”《春城晚報》首席記者楊杰因與張京川同登珠峰而結下了深厚友誼,得知張京川“出事”后,他馬上趕到張京川的家中,“我們得到消息,第二通電話裡,他的情緒平復了很多,簡單敘述了事件經過。但沒親耳聽見他的聲音,大家的心仍在懸著。”

“這時不能往家裡打電話,那對他們的傷害太大了。”對張京川等很多登山家而言,交代自己可能會發生的危險,隻能對朋友啟齒。“這個電話除了呼救,我還希望盡可能別讓襲擊者跑掉,畢竟,到我們這裡要走十七八個小時,他們跑出去也需要時間,我要爭取時間。”朋友的遇難讓“報仇”的憤懣幾度充斥他整個內心,但“冰鎬敵不過沖鋒槍”,張京川隻能在雪山深處靜靜地熬過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伴隨著遺憾、痛心、不甘和慶幸的復雜心理,張京川的這一夜長如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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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王化雲、於海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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