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年味儿:春节的序曲 村妇心中都有一张迎春计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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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苏北的春节,当属小乡村的年味儿最为浓烈。腊月二十四一过,家家户户的大烟囱便天天炊烟连空,猴儿急的孩子们时不时跑到日历前翻数着迟钝的时光。

苏北的春节,当属小乡村的年味儿最为浓烈。腊月二十四一过,家家户户的大烟囱便天天炊烟连空,猴儿急的孩子们时不时跑到日历前翻数着迟钝的时光,如候鸟般潮涌归来的农民工将村前的羊肠小道踩得乐融融。

长达一周的春节序曲里,有着万千期盼和念叨,也有着一成不变的忙碌和迎纳。

每一个村妇心中都有一张迎春计划图,大扫除、做豆腐、蒸馒头、炸丸子、贴春联、包饺子……挂图作战,一天完成一项任务。放下行囊的农民工,还没来得及与村邻们讨论几句国家大事便被村妇们使唤得团团转,一会儿拉上几袋玉米去镇上磨面粉,一会儿又骑着自行车去置办年货……看到家里家外收拾得干净利索,灶前灶后堆满了年货,村妇们便放手烹炸了。

炸丸子是这序曲中的最强音。说是炸丸子,却是要炸许多果品,诸如炸豆腐泡、炸蚕豆、炸面果。村妇们每每要拉着姑婆一起上阵,有的烧火,有的掌勺,有的擀面,烹饪水平高的往往被安排掌管火候。炸出来的丸子是否合格,有很多种评判标准,诸如色泽、口感、油耗量——油下锅前要先秤一秤,炸完丸子后再把油捞出来复秤,以油耗量来考量水平。

失败的村妇往往要把这笔账算在孩子们身上,她们厌烦炸丸子时有孩子堵在门口喊“吃”,她们认为锅内翻滚的丸子偷听到了孩子们的话才“吃掉”了油。从此,每个孩子的春节便无休止纠缠于“吃”与“尝”的梦靥般选择中。

于是,兴奋与奚落成为孩子们的春节序曲。不能拿剪刀,不能摸笤帚,不能拿针线,如果不小心在隐蔽处找到了忌讳物,便被认为是“破财之举”,保不准要挨上一顿揍。就连堵在门柱前的那根粗木棒也不能轻易挪动,否则财气便从木棒开口处溜走。在一个接一个的“年忌”中,孩子们又哭又笑进入了梦乡。

突如其来的鞭炮声惊扰了这梦乡。不知是谁家先放了第一串鞭炮,于是,整个村落都从冬眠中苏醒了,子夜中的乡村,黎明前的乡村,大年三十凌晨的乡村,此起彼伏着鞭炮声。躲在暖暖的被窝里,闻着屋内阵阵袭来的丸子香味,听着窗外从远处传来的裂帛破空般的轰鸣,心里便莫名地荡漾着来年的春暖花开。

孩子们的顽皮则被鞭炮声唤起。天刚亮,他们便如猴子般窜入村中,走街串巷捡拾未燃尽的鞭炮,每到一户门口便蜂拥而上,在碎碎的鞭炮屑中翻个不停。稍大一点的孩子在大年三十的早上,要忙着写春联、打浆糊、贴春联。质地粗糙的红纸,扭扭捏捏的毛笔字,五彩斑斓的门料子,将辞旧迎新的脚步悄悄定格。上一年的春联挂在木门上,喜欢积淀的农家舍不得撕掉这层厚实,在上面继续刷上浆糊贴上新的春联。红花绿叶,缺一不可。画满图案写满吉祥话的门料子甘当春联的绿叶,罩满整个门楣,它招展朔风,它缕空冬阳,它使萧萧寒冬下的乡村格外妖娆。

舌尖下的乡村,热气腾腾的乡村,东倒西歪的乡村,团团圆圆的乡村……踏歌而来。年夜饭也被急不可耐地提到午餐,村妇们张罗了一上午,全家人吃了一下午,甚至要吃到夜幕降临——这是怎样一种大团圆!

看着电视,包着饺子,守着岁更。当新年的钟声敲响时,守岁的村邻便把昏昏沉沉的目光从电视画面转移到厨房里,继而转移到院子里,点炮,煮饺,开锅。在热气腾腾的吆喝声里,新的一年款款而来。(文/孙梦)


责编:王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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