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面三里屯:浮华边缘人
2016-12-27 09:11:49 海外网赶一次早班飞机,《中国经济周刊》记者结识了晚上在三里屯开黑车趴活,白天做滴滴司机的老铁。一路上老铁分享了他眼里的三里屯夜生活,“我都想出本书,肯定特别畅销。”
本文刊发于《中国经济周刊》2016年第50期
《中国经济周刊》 首席摄影记者 肖翊|北京报道
“三里屯是一个让你又爱又恨,又离不开的地方。”赶一次早班飞机,《中国经济周刊》记者结识了晚上在三里屯开黑车趴活,白天做滴滴司机的老铁。一路上老铁分享了他眼里的三里屯夜生活,“我都想出本书,肯定特别畅销。”
作为北京的时尚地标、夜生活繁华之地,三里屯汇聚了来自全世界的各路时尚潮牌,到处是熙熙攘攘的潮人、川流不息的豪车、暧昧闪烁的霓虹,还有那条最著名的酒吧街,以及代表了青春、自由、独立精神的摇滚乐。
但在这个时尚大舞台的喧嚣与奢华的之下,舞女、酒托、保安、乞讨者……是三里屯的另一种存在,他们依靠三里屯谋生,生活在三里屯的浮华边缘。
老铁,北京老司机,在三里屯趴了十几年的活,平时也喜欢喝点酒,去过三里屯所有的酒吧,知道哪家的价格最便宜。老铁们不是三里屯这个舞台的主角,但是老铁觉得自己跟那些见到情侣就上去卖花和气球的小贩、骑着三轮摩托车在车流中穿梭的车夫、街上拉客的酒托、见到老外就围上去的乞讨者一样,已成为三里屯的长期驻场“群演”,离不开三里屯的生态圈,但又说不清道不明其中的缘由。
这像是电影里的桥段。这是三里屯午夜的生活。
泡吧的年轻人,他们时尚、新潮、青春、动感,洋溢着对生命的热情。
天冷、风大、客少,但这不影响三里屯酒吧街上热情到难免招致嫌恶的酒托。女酒托不得不自带防寒设备。男酒托告诉记者整条街的秘密:所有酒吧属于同一个老板,定好规矩,客人去哪家都一样。“钢管舞马上开始了,没有低消。”转眼,他又拉客去了。
“为了生存啊!”慧慧,1997年出生的北京人,白天在大望路的工作室教学生,晚上在三里屯酒吧街演出,每天晚上演出4个时段,每个时段7分钟,收入不便透露。
马路对面看慧慧们表演的路人。
小辉,25岁,温州人,潮牌J.D.V服装搭配师。19岁开始喜欢服装行业,认为自带一点时尚基因。来北京一年多,他曾以单月销售额30万,年销售总额180万,成为J.D.V服装品牌的销售冠军,月入过万。
“北京的机会太多了,回家最多开个音乐培训机构,我的人生也就到头了。”杨旭,1991年出生的鞍山人,曾经是乐队的主唱,怀着音乐的梦想来到北京。在后海酒吧街唱过歌,收入按100元/小时计算。他希望在北京留下来,有份稳定的收入,不向父母要钱。“鞍钢停产了,我还回去干嘛。”
“来北京的目的,就是挣钱。”王哥,40岁,陕西渭南人。在三里屯地区做了7年保安。因为来北京打工,妻子和他离了婚,有个12岁的儿子在老家跟着他父母过。“感觉冷了,就进装了电暖器片的玻璃岗亭暖和一会。”王哥是那里花园的保安,每天站岗8小时(12:00-16:00、20:00-24:00两个时段),同时负责做保安队十几个人的两顿饭,一天一百元,无五险一金。
三里屯育膳房美食众创空间开业前工地派对。万圣节前三里屯太古里的保安对来预演万圣节丧尸妆的惠子说:“等万圣节再来吧,那天这里一个正常的人都没有。”
不睡觉的除了泡吧的年轻人,还有同样坐落在三里屯酒吧街的三里屯托老中心的老年人。
晚上10点,三里屯的夜生活才拉开序幕,而“卖花姑娘”已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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