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二拆四”把自己“拆”了

为捧红画家炮制后海“僧人船震”事件；为帮旅行社推广奥运奢华游项目，策划“干爹888万元带我包机看伦敦奥运”。曾为郭美美炒作的幕后推手杨秀宇（网名：立二拆四）及其公司，多次通过信息网络有偿提供删除信息服务和发布虚假信息服务，涉案53万余元。昨日上午因涉嫌犯非法经营罪，“立二拆四”在北京朝阳法院受审。

同案被诉的还有杨秀宇担任法定代表人、总经理、策划总监和实际负责人的北京尔玛天仙文化传播有限责任公司(简称尔玛天仙公司)、北京尔玛互动营销策划有限公司(简称尔玛互动公司)两个单位，及曾分别担任两个单位媒介部主管、客户经理的卢梅。由于证据多、质证环节复杂，该案进行到昨日下午17时许结束，法庭宣布择日宣判。

检方指控

“立二拆四”涉嫌非法经营罪

起诉书显示，被告人杨秀宇1973年9月13日出生，汉族，吉林省人，大学文化，案发前是北京尔玛天仙文化传播有限责任公司法定代表人、总经理兼策划总监，北京尔玛互动营销策划有限公司实际负责人。

被告人卢梅网名“梅子”、“非洲我最白”，1983年4月22日出生，汉族，湖南省人，大学文化，系北京尔玛天仙文化传播有限责任公司媒介部主管、北京尔玛互动营销策划有限公司客户经理。因涉嫌犯非法经营罪于2013年9月26日被批准逮捕。

公诉机关认为，尔玛天仙公司和杨秀宇在明知是虚假信息的情况下仍通过信息网络有偿提供发布信息服务，扰乱市场秩序，情节严重，应当以非法经营罪追究其刑事责任。庭审中，杨秀宇当庭自愿认罪，对起诉书指控的事实及罪名均无异议。

而根据杨秀宇之前的供述，曾经在网络上引发巨大争议的“干露露浴室征婚门”“郭美美炫富”等事件，他都是其中的幕后推手。

在此前的供述中，杨秀宇称，起初他的炒作还是追寻“正能量”，例如炒作“天仙妹妹”“最美清洁工”等，但后来发现网民的口味“越来越重”，为了迎合部分网民的审丑趣味，便开始策划炒作郭美美、干露露、杨紫璐等一系列的炫富事件。

庭审中，在被问及“僧人后海船震门”事件时，杨秀宇毫不避讳，“当时续风堂找到我，让我帮着炒他们的画家安某某，我就策划了一个故事，让他以和尚的身份出现，网络上流行"车震"，我就策划了"船震"，视频发出去后，再让画家来起诉全体网民，达到让网民关注的目的。”

非法牟利

通过有偿删帖发布假信息

检方指控，被告单位尔玛天仙公司自2008年至2013年间，多次通过信息网络有偿提供删除信息服务和发布虚假信息服务，经营数额共计人民币53万余元。

2010年3月，杨秀宇授权他人代表公司与武汉某卫生用品有限责任公司签订网络品牌管理合同，后由卢梅联系曹凤友（另案处理）等人为该公司有偿删除网上负面信息，并收取删除费6万元。

2010年10月，杨秀宇授权他人代表公司与某卫生用品公司签订网络危机公关推广合同，后由卢梅联系曹凤友等人为该公司有偿删除网上负面信息，并收取删除费3万余元。

2011年9月，杨秀宇与江苏某建筑集团有限责任公司签订网络公关合同，后由卢梅联系曹凤友、赵玉科（另案处理）等人，为与该公司有业务关系的某家居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有偿删除负面信息，并收取删除费5万余元。

杨秀宇于2012年12月，代表尔玛互动公司接受王某某的委托并与之达成为某药业股份有限责任公司进行网络舆情监测及危机公关的合作意向，后由卢梅联系赵玉科为该公司有偿提供删除互联网负面信息服务。

为此，尔玛互动公司向委托人王某某收取删除费22万余元。

打击“审丑”

需要提高违法成本

自从全国范围的打击网络谣言活动开展以来，“立二拆四”“秦火火”等一批虚假网络信息的“推手”受到司法机关的处理，而随着案情的披露，一个靠虚假、低俗信息吸引眼球进而为相关企业、个人推广品牌的“审丑”产业链也浮出水面。

在“立二拆四”案中，这个“产业链”脉络清晰：在产业链的上游，是一些对品牌推广有需求的企业或个人；产业链的中游是部分公关公司；产业链的下游则是“立二拆四”“秦火火”等职业“推手”，以及一些渴望成名的模特、艺人等。

这样的产业链也成就了曾经在国内红极一时的“尔玛”品牌。杨秀宇之前曾供述，尔玛公司最鼎盛的时期，仅北京公司就接近50人，下设视频部、文案部、媒介部、商务部、客户部等，年毛收入达到千万元级别。

北京市盈科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易胜华表示，在目前相关法律并不完善的情况下，除了司法手段对这样的“审丑”产业链进行规制外，建议更多地采用经济手段加以规制，提高一些利用“审丑”牟利的违法成本，从而斩断这样的不良产业链。 （法晚 新华）

典型案例

策划“僧人船震”事件

2011年10月，杨秀宇与某文化发展有限责任公司签订网络推广合同，约定对该公司旗下画家安某某进行炒作。

杨秀宇负责策划，安排安某某着僧服与两名女子在西城区后海登船，并在船中引发船体晃动，杨秀宇拍摄视频后以“僧人船震”的新闻事件上传至互联网引发网民关注，以达到炒作画家安某某的目的。

为此，尔玛天仙公司收取该公司支付的17万余元。

策划“干爹888万元带我包机看伦敦奥运”事件

2012年4月，杨秀宇与某旅游国际旅行社有限责任公司签订奥运奢华游网络推广合同，约定对该公司888万元包机去伦敦看奥运会开幕式旅游项目进行炒作。

之后，杨秀宇负责策划，并选择女模特巫某（别名“杨紫璐”）假扮炫富女，利用昵称为“杨紫璐”的个人微博账号陆续发布“干爹888万元带我包机看伦敦奥运”等虚假信息，引发网民关注，以达到炒作该公司奥运奢华游项目的目的。为此，尔玛天仙公司收取该公司支付的19万元。

“立二拆四”曾在博客上承认，杨紫璐事件是他一手策划的，他是杨紫璐真正的干爹。

炒作郭美美攻击红十字会

2011年6月，曾在微博上以“中国红十字会商业总经理”虚假身份认证的郭美美因炫富而备受关注。之后，“立二拆四”在第一时间发微博恶意攻击中国的慈善救援制度。

2012年，就在郭美美渐渐远离公众视野之时，其微博突然发布一段英文，再度引起关注，“Well，when there have some uneducated person scolding you，don"t do anything，coz life is not fair，you must adapt to it，you have to know that those people could not become a prince among men，so……”

这段漏洞百出的英文瞬间火爆起来，网友们翻译了多个版本。据报道，该段英文出自杨秀宇之手。“不管怎么样，这段话让郭美美又重新火了起来。她新开了一家店，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杨秀宇称。

编“炫富女认干爹被抛弃后嫁民工”

杨秀宇法庭上供述，尔玛天仙公司和尔玛互动公司是一套人马两个牌子，其实都是由自己实际经营和控制的。“事件营销是业内常用手段，具体是通过制造事件或话题引发网友和社会关注，从而达到商业炒作的目的。”

杨秀宇称，对杨紫璐进行策划时，自己也比较烦“认干爹”的行为，所以就编造了一个“认干爹”的炫富女，最后被抛弃后“下嫁”给了农民工，制造了这么一个典型的反面形象。 （法晚）

新闻

链接

网络造谣者相继落网

秦火火

今年4月17日，与“立二拆四”一同被抓的曾在尔玛互动公司工作的网络推手秦志晖(网名：秦火火)因诽谤罪、寻衅滋事罪被朝阳法院判处有期徒刑3年。 他是自去年“两高”出台相关司法解释以来，首个获罪的网络造谣者。

周禄宝

2013年8月9日，周禄宝因涉嫌敲诈勒索罪被依法批准逮捕。他自封为时事评论人、网络名人和网络反腐维权斗士等，仅2012年以来，在网上发布攻击、诋毁有关单位和个人的帖文1.5万余篇，先后对20多个单位和个人实施敲诈勒索。

傅学胜

上海雷波信息技术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法定代表人。为泄愤报复、诽谤他人，在网上一手制造传播"情妇"举报副区长、公安分局长”、“中石化"非洲牛郎门"等谣言。2013年8月20日，傅学胜被上海警方刑拘。

董良杰

北京市公安局2013年9月28日公布，知名“环保专家”董良杰因涉嫌寻衅滋事罪被依法刑事拘留。董良杰的新浪微博名“环保董良杰”有30万粉丝，其发布信息包括大量谣言：“自来水里的避孕药”、“舟山人头发里汞超标”、“南京猪肉含铅超标”、“惠州猪肝铜超标”等。

格祺伟及其团伙

2013年10月，自称“全媒体记者”、“自由撰稿人”的知名网络人士格祺伟及其团伙成员张桓瑞等人被陆续批捕。据湖南衡阳警方调查，格祺伟及其团伙涉嫌敲诈勒索和寻衅滋事犯罪线索达200多条，已初步查证36起，涉案金额达数百万元。

董如彬

网名“边民”，在新浪和腾讯微博的粉丝总人数超过十万。董如彬是云南边民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涉嫌在网上编造、传播谣言牟利。2013年10月，董如彬被批捕。 （法晚）

(责编：王化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