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格尔的“平衡术”

三过中国而不入,第四次他终于来了。4月7日至10日,作为美国国防部长,查克·哈格尔将首次访问中国。自去年2月上任以来,他已先后三次访问亚太地区。

美国五角大楼发言人柯比3月27日说,哈格尔非常期待此次访华,他本人与中国“颇有渊源”,早在上世纪80年代初就曾以商人身份到访中国,此后在担任参议员期间也与中国建立了“强有力的关系”。但作为国防部长,哈格尔的首要任务是推行奥巴马的亚太再平衡战略。

一个目标:推进美国亚太再平衡战略

亚太再平衡战略,最早还要追溯到2009年。当年年底,美国正式提出“重返亚太”战略,而当时身为美国国务卿的希拉里无疑是这一战略的重要推手。不过,在全球金融危机的大背景下,善于运用“巧实力”的希拉里,并未让“重返亚太”风生水起,相反,这一战略甚至成了挑拨离间的代名词。

2012年6月初,在新加坡召开的香格里拉对话会(亚洲安全会议)上,时任美国国防部长帕内塔提出了亚太再平衡战略。有人认为,美国用“再平衡”替代“重返”来缓解给外界造成的不适感。8个多月后,哈格尔接任帕内塔,成为奥巴马第二任期的美国国防部长,同时开始扮演亚太再平衡战略重要推手的角色。

作为五角大楼掌门人,哈格尔在亚太地区的首次亮相是在新加坡。2013年5月31日至6月3日,哈格尔出席第十二届香格里拉对话会,借这一机会对帕内塔当初的论调进行了补充和延伸,被称为亚太再平衡战略2.0版。

哈格尔在题为《美国的地区安全政策》的主旨演讲中说,美国除了决定到2020年将60%的海军战舰用于太平洋前沿基地外,美国空军也将60%的驻海外力量调往亚太地区。同时,美国空军还将调集同样比例的太空和网络力量到这一地区。另外,美国还将创新驻亚太地区美军的轮换部署计划,并将最先进的作战平台部署到该地区。

从一个“60%”到附带更多内容的两个“60%”,熬过金融危机的美国准备开始真刀真枪地推进亚太再平衡战略了。濒海战斗舰部署新加坡,美军驻兵澳大利亚,F-22“猛禽”、F-35出现在日本,“弗吉尼亚”级攻击核潜艇现身关岛,甚至装配了最新固态激光装置的“庞塞”号也可能来到亚太地区。

两个方向:拉拢东盟十国,巩固韩日同盟

时隔近3个月,2013年8月22日至30日,哈格尔开始第二次亚太之旅,先后到访了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文莱和菲律宾四个南海周边国家。而此行的重头戏则是出席28日至29日在文莱召开的东盟防长会议和扩大会议。

在访问马来西亚、印尼和菲律宾期间,哈格尔无一例外地重申美国将积极推进亚太再平衡战略,同时加强与上述三国的军事关系和防务合作。其中,在访菲期间,哈格尔对外宣称,美国不寻求在菲建立永久军事基地,取而代之的是希望扩大在菲美军的轮换驻扎。这也是去年8月美菲启动扩大美在菲军事存在框架协议谈判的目的。

不过,美国的眼光不仅仅落在东南亚个别国家,而是试图将东盟十国揽入自己的怀抱。哈格尔在文莱的东盟防长扩大会议上有两个论调,一个是加强美国与东盟国家的互信合作,另一个则针对地区紧张局势。而这个“紧张局势”毫无疑问指的就是南海问题。

哈格尔当时指出,有必要继续在和平解决领土争端方面取得进展,并承诺美国将继续支持东盟,并将其视为一个实现共同目标及维护共同利益的强有力组织。据五角大楼官员事后透露,哈格尔的言论得到东盟国家的支持。为此,哈格尔顺水推舟,邀请东盟十国防长于2014年到美国召开首届非正式部长级“美国-东盟防务论坛”。

如今,这个美国做东的会议已于4月1日至3日在夏威夷召开,除了泰国总理兼国防部长英拉之外,东盟其他九国的防长悉数出席。五角大楼宣称,增进与东盟政治、防务和安全方面的关系一直是美国优先方向,选在夏威夷这个战略支点召开会议就是情理之中了。

2013年9月29日至10月2日,哈格尔第三次造访亚太,此行的重点是赴韩国充当和事老,缓解因历史问题和岛屿争端陷入紧张的韩日关系。哈格尔此行没能达到撮合老友和好的目标,随后转道赴日本与美国国务卿克里汇合,共同出席美日外长和防长的“2+2”会谈,同意16年来首次修改美日防卫合作指针。

三个议题:东海、南海、朝鲜半岛均关联中国

去年中美两国防长也曾有过互动。去年8月19日,访问美国的中国国防部长常万全与哈格尔在五角大楼举行了会晤,这是常万全上任后首次访美。此后,在8月28日的东盟防长扩大会议期间,常万全再次会晤哈格尔,在这次会晤中,常万全向哈格尔发出了2014年访华的邀请。

哈格尔前三次密集的亚太之行始终都绕着中国走,但这并不意味着哈格尔访问亚太就与中国无关,恰恰相反,他每次来亚太地区所谈及的话题都涉及中国。

首次亮相新加坡香格里拉对话会时,哈格尔在讲话中公开指责中国政府和军方的黑客“入侵”美国情报系统,不过这番言论随即遭到参会的中国军方将领的反驳。

与首次亮相谈及中国还避重就轻不同,第二次在文莱的东盟防长扩大会议上,哈格尔警告说,在亚洲有争议海域,海上事件和紧张局势不断增加,这加大了发生危险的国际对抗的风险,并建议加强美军与东南亚国家的军事合作及联合军演。会上,最能在南海挑事的菲律宾声称,需要更大的美国军事存在,以阻吓潜在的侵略者。

由于南海问题涉及多国,美国在该地区的策略是不直接参与,但竭力搅浑这片水域。与此不同,东海上的争端主要存在于中日之间,相比之下,美国在东海上的表态和动作更为露骨。中日钓鱼岛争端发生后,美国不断发出袒护日本的论调,甚至声称日美安保条约适用于钓鱼岛,在中国划设东海防空识别区后,美国更是指责中国破坏地区稳定,还派军机多次进入中国防识区。

而朝鲜半岛局势周期性的紧张,也成为美国推进再平衡的重要借口。4月1日,美国负责亚太事务的助理国务卿拉塞尔公开指责中国对朝鲜施压不够,称中国促使平壤走上正确道路是美国减少亚太驻军的前提条件。殊不知,朝美间的互相极度不信任才是朝鲜半岛危机的症结。

不过,就在哈格尔完成三次亚太之行后,美国上演了一出政府缺钱的关门大戏,美国国防预算也从2014财年的超6000亿美元降到2015财年的不足5000亿美元。一时间,美国再平衡战略遇挫的声音四起。同时,美国在巴以和谈等中东问题上投入大量精力却无所建树,还因试图缓和与伊朗关系而遭到中东盟友的背弃,在乌克兰危机发生后,有关美国是否该调转方向重返欧洲的论调也不断出现。

在美国四处收缩之际,在亚太的扩张显得那么不合时宜。面对外界对亚太再平衡战略的质疑,哈格尔给出了答案:削减国防预算有两个方向不受影响,即新军事装备的研发和推进亚太再平衡战略。此次访问亚太前夕,他在接受采访时明确表示,美国的再平衡战略不会动摇,“我们在亚太地区部署了33万多名官兵、180艘舰船以及2000多架战机。这是我们在世界上部署的规模最大的作战司令部。”

(责编：黄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