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特律變賣藝術藏品為城市還債 中國藏家欲競拍

美國底特律的“底特律精神”雕像。新華社發

據媒體報道底特律藝術館收藏梵·高的《自畫像》。資料圖片

7月18日，美國“汽車城”底特律市正式申請破產保護，負債超過180億美元（約1116億元人民幣）成為美國迄今申請破產保護的最大城市。

這場危機還波及到了底特律的文化界，變賣藝術藏品為城市還債。近期美國媒體列出了底特律市政府最值錢的一些“家底”，其中很多是名貴藝術品。底特律藝術館是美國排名第六的博物館，從1885年開始就收集藝術品，擁有許多非常名貴的作品，包括梵·高的《自畫像》，價值6000萬美元，迪戈·裡維拉的《底特律的工業》以及奧古斯特·羅丹的雕塑作品《思考者》。

還債救急 底特律美術館藏品被盯上

據了解，早在今年5月，底特律市緊急財政管理人凱文·奧爾便在一份報告中稱“底特律已經明顯資不抵債”，必須對所有可能填補財政赤字的選擇進行評估，包括考慮出售城市的“非核心資產”。在這些所謂的“非核心資產”中，最早被盯上的便是底特律美術館。

底特律美術館的收藏包羅萬象，因其藏品豐富多彩和價值連城而聞名。據統計，底特律美術館內共有大約6萬件藏品，其中不乏喬凡尼·貝利尼、梵·高、畢加索等大師的名作，以及上世紀50年代首次出現在兒童電影中的經典木偶胡迪·都迪原作。“哪怕是在整個西半球范圍內，底特律美術館的藏品都能排進前六位！”底特律美術館主任格雷厄姆·比爾說。據格雷厄姆估算，底特律美術館全部藏品的價值可達數十億美元。

底特律美術館由一個獨立的、非營利性組織經營，但美術館使用的土地、建筑和藝術品都歸市政府所有。因此，當城市陷入債務危機而無法脫身時，這些寶貝就不得不面臨被販賣的命運。

盡管藝術品在名義上歸底特律政府所有，但底特律政府無權出售任何藏品。密歇根州參議院於6月提出了一項法案，旨在保証底特律美術館藏品在破產風波中不被用來抵債。

為了保護博物館的收藏品，底特律藝術博物館方面火速聘請了一位破產案方面的專家律師。底特律藝術博物館的首席營運官埃裡克森稱，博物館的藝術品屬於公益信托，隻有當博物館需要集資購買另一件藝術品之時，才會出售館內藏品。

6月，密歇根州總檢察長比爾·舒特曾正式對美術館收藏品的未來命運發表聲明。舒特說，雖然從技術上講，底特律市擁有這些收藏品，但底特律不能出售這些藝術品。雖然底特律經歷著極為嚴峻的財政困難，但這些藝術品屬於整個密歇根州人的慈善基金，底特律美術館的任何一件藝術品都不可以被拍賣或移交。一旦這些藝術品遭到拍賣，受損的將不僅僅是底特律本身，而是整個密歇根州的文化。

底特律變賣危機殃及“老爺車”

有分析人士擔心，除了底特律美術館的藏品外，其他城市資產也將面臨被售賣的厄運。這些可能變現的資產包括代表汽車之城底特律汽車文化精髓的“老爺車”。

作為著名的“汽車城”，底特律有著令人艷羨的傳家寶——62輛保養良好的古董車。這些汽車是上世紀50年代以來，許多熱心公益的家庭沖著底特律“汽車城”的名頭陸續捐贈給該市政府的。它們大部分存放在底特律附近小城韋恩堡臨近河邊的倉庫內，其余有些陳列在底特律歷史博物館，有些目前正出借到其他城市展出。

據密歇根州哈格提經典車保險公司所做的估價，這批經典古董車的價值超過1200萬美元。但底特律歷史博物館館長羅維爾認為，這些車輛的真正價值在於它們是底特律的象征，每輛車都有其歷史，全部加起來“能道出底特律歷史的各個小片段、小故事”。這些經典車包括從1902年美國汽車工業先驅奧斯莫比輕型車到1934年極富創意的克萊斯勒“氣流型”四門房車，再到1960年雪佛蘭科維爾轎車。展品中還有一輛1987年的凱迪拉克加長型禮車，是通用汽車的工人特別打造的，曾被用來說服公司不要關閉制造這種車型的弗利特伍德工廠。底特律歷史學者杰瑞·赫隆說：“這些車輛是我們的象征。一旦賣掉，對底特律及美國而言將是悲哀。”此外，車迷們也對變賣“老爺車”還債提出了強烈反抗。

中國藝術家意欲赴底特律“解困”

20日，北京元典美術館的館長兼藝術家梁克剛發了這樣一條微博：#藝術可以拯救底特律#邀請全世界的藝術家來底特律，把空房子交給他們，藝術家們會把底特律改造成為世界上最炫酷的城市！策劃雙年展、設計展、藝博會、藝術節、搖滾音樂節！出台一些鼓勵藝術家、設計師、音樂家、作家詩人的優惠政策！如果有5000名世界各地的藝術家去了這個城市，就可以讓她煥發新生！

有不少藝術圈內人贊揚了這個想法，比如詩人兼藝術評論人歐陽江河就在微博上贊道：“好主意。最近十年，我去過兩次底特律，衰敗使這座城市變得相當有意思。看來，唯藝術能拯救后工業化的大都市。”

說到赴底特律搞藝術，大家可能最擔心的是藝術家的人身安全問題，正如網友“張之琦畫”所說：底特律是三天兩頭上演槍戰大片的地方。網友“羊媽媽兒童創意農場”則很有信心地認為：“黑人會敗給中國藝術家”，批評家陳默的說法更添油加醋，他說：“斷然把底市改造成美國宋庄！”

面對一群這麼有開拓精神的藝術家，底特律市政府會否接過中國藝術家拋出的橄欖枝呢？

帝博大學藝術博物館和文化遺產法律中心主任杰斯坦布利斯表示，中國藝術品收藏家傾向買中國藝術品、而歐洲的博物館現在來看也沒有競買的打算。唯一希望的是拍賣的這些藝術品被美國本土收藏人士買走再以捐獻的方式捐回給底特律市。現在還是有些選項可以避免藝術品被大規模拋售。

“西洋藝術品在中國國內的普及度不高，目前中國的藏家到香港、美國等境外拍賣市場主要是競拍中國藝術家的作品。”南方文化產權交易所藝術總監李杰認為，西方藝術品在國內藝術品收藏市場的認可度不是太高，除非是西方名家的作品，一般很少有國內藏家到國外競拍西方藝術品，其中的風險源於西洋藝術品在國內藝術品市場的流動性比較差。“不過底特律美術館收藏有不少名家的作品，如果出價較低，可能會有比較大的升值空間。”

南方文化產權交易所總經理張志兵也注意到了國內藏家偏好收藏國內藝術家作品的習慣，而且他認為隨著國內藝術品市場投資者越來越理性，對於這種突來的“契機”會顯得更加謹慎。“在南方文交所裡還是以交易中國藝術品為主，很少交易西方藝術品，但近年來西洋藝術品的交易有所增多，也有越來越多的中國藏家去西歐競拍西方藝術品。”張志兵表示，在主權債務危機陰雲下的西歐，不少小型的美術館、博物館以變賣藝術品紓困，中國藏家看中低價位出手，其中獲得較好投資回報的案例也不少。但是底特律美術館在美國的藝術收藏界地位很高，拍品的檔次和拍賣的規模可能都不可與之前的小型美術館相比，“所以，這是不是投資收藏的好機會，現在還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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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業城市曾是“美國的巴黎”

底特律為人們所熟知主要是由於其“汽車城”的稱號，殊不知這座老派的工業城市一度也是一片文化藝術的沃土，有著“美國的巴黎”之稱。

底特律是美國保存20世紀二三十年代摩天樓和歷史建筑最多的城市之一，市區的守衛者大樓、韋恩州立大學和新中心的弗希爾大樓、凱迪拉克大樓都清晰記載著那個時期的藝術裝飾風格。

1940年以來，底特律不僅先后涌現出諸如布魯斯音樂大師約翰·李·胡克、爵士小號演奏家唐納德·伯德、搖滾樂隊MC5、說唱歌手艾米納姆等各種不同類型的音樂明星，更創造了很多知名的文化場所。

一度蓬勃發展的音樂產業催生了大量音樂活動，底特律國際爵士音樂節是美國最大的免費爵士音樂節，每年5月，來自世界各地大約1000名爵士音樂家將奉獻超過100場爵士音樂會，大約50萬名歌迷來到哈爾特廣場，感受來自世界各地的音樂。

此外，作為創意產業園的羅素工業中心，也一度為當地的文創產業提供了新的發展模式。2010年，2.5萬名創業者與羅素工業中心簽約租賃場地，開始了創業之路，很多藝術家在這裡開辦了自己的工作室。（南方日報記者 謝夢 實習生 李穎浩）

(責編：文博、於海軍)